走向公共空间的公共艺术在新中国经历了两个高峰期,一是围绕十大建筑开展的诸多设计,一是以首都机场壁画为开端的对公共艺术的关注。前者是国家意识形态的表现,是国家庙堂所呈现出来的国家形象;后者是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回归,依然反映出国家的特质,因此,与之相关的规划,以及作者的安排都代表着国家的水平。
从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随着大规模的建设,一方面是拆除了许多重要的具有代表性的壁画,另一方面新建的建筑基本上没有壁画等公共艺术的整体规划。有的,作为工程中的一个项目,则与项目、工程、招标、承包、转包等相关,将原来公共艺术的崇高转变为一般工程的常态,所以,公共艺术的沦落则成为现实中的必然。
成为工程的公共艺术基本上是面子工程,无疑会沾上工程的各种问题,而这些问题最终是以牺牲艺术为代价,由此就产生了一批遍布东西南北中、覆盖城乡的伪劣产品。这种前所未有的高度普及,如同上世纪50年代的城乡壁画运动一样,艺术是其次的,却是以艺术的名义。公共艺术如同广场舞那样在普及中消减了原来的崇高和敬畏。
工程不仅有延揽的问题,重要的是谁来决定公共空间的艺术面貌?各级的长官意志,小到村长都有可能改变治下的公共空间,决定花园中的雕塑或墙壁上的壁画。艺术家在当下是非常可怜的,即使是为了工程而忍声吞气的艺术工作者,也是值得可怜的。所以,这个时代造就不了袁运甫和他那个时代为公共空间做出贡献的艺术家。
以城市雕塑为代表的公共艺术正成为新时代的新的视觉污染源,其严重性是损坏了国家形象。公共空间的雕塑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架上雕塑,需要考虑公共空间的问题。而雕塑家成为公共艺术的主力,他们所考虑的是雕塑自身,往往忽视与周围的关联。如果他们能主动说“这里不适宜立雕塑”,说明他具有公共艺术家的职业伦理。
首都机场T1航站楼有立在现代美术史上的壁画群,T2航站楼有零星几幅还算讲究的壁画,T3航站楼的公共艺术部分根本就没有规划。而建筑所反映的时代,一个比一个雄伟。T3航站楼从停车场到候机楼,从洗手间到过道,不断在增添一些“艺术”的内容,呈现出了画蛇添足的尴尬。客观来说,这些添足多数是俗不可耐的,与建筑的艺术风格格格不入。
城市公共空间中的艺术呈现及其状态表现了这一城市的文明水平,而一个国家中的各个城市的公共空间的艺术表现,则合成了这个国家的文化面貌。因此,我们南京雕塑制造厂提议,不仅是建筑的公共空间,国家和城市更需要整体的规划。城市间缺失个性,千城一面,毁掉了中国许多富有个性的城市,也让中国这个具有文化多样性的国家失去了应有的风采。